生存與就業大決戰(二)
第二章 全面出擊
一切為了孩子，一切皆因招工。為了能使自己的子女在本次招工大決戰中贏得最后的勝利，無數的公司職工及其家屬們可謂絞盡腦汁，使盡招數。他們轉戶籍、改年齡、買文憑，逼子女退學和辭工，甚至局外一些美男妙女，為了也讓自己的子女進入國企，端上鐵飯碗，不惜屈身給礦山的離異男女，重新組合新的家庭，也好爭得礦山職工家屬或者礦山子女的名分。
(一)
滿山的紅葉，層林盡染。當晚霞映照時，位于河川兩岸上的一棟棟一排排的職工住宅小區就像披上了紅色的婚紗，光彩奪目，異常的美麗迷人。這是公元二零一零年十月的一天。
由于歷史的原因，以及礦山企業的特殊性，加之企業經濟效益的持續發展，五十年代剛開始創建時的那座破爛不堪的棚戶區，早已經林立的高樓大廈所取代，盡管這座工業之都位于大山深處，可是她的建筑風格，她的小區配套設施與那些大城市中的什么公館，什么花園小區毫不差上下，難怪礦山的職工譽為他們的住宅區“賽北京”。
在住宅小區周圍寬敞干凈的馬路上，在小區中心的廣場上，下了班的職工們，三個一堆五個一群，他們或漫步在這幽靜涼爽的“世外桃源”里，或圍坐在一起談論著國家大事和逸聞趣事。孩子們則在大人的身旁互相追逐著、嬉鬧著。
安逸、幸福、平靜、無憂的工作與生活環境，讓一代代礦山之城的職工們把熱血和青春留在了這里，也把希望的種子埋在了這里。他們熱愛這座礦山之城勝過熱愛碧如北京上海這些大都市。
“小王，你不是在公司人力資源處上班嗎?我聽咱們公司很多人都在議論公司招工的事情，你們這個部門應該最清楚吧。”從住宅小區廣場的一堆人群中傳出了一位女人的聲音。
“是啊，張阿姨，我也聽好多人說起，也總有公司的人問我，可是我們部門也是不清楚，不過我聽我們處長說過，公司內招是肯定的了，只是時間的問題。或許用不了多久公司可能就要進行招工摸底了。”女孩甜甜的聲音算是做了回答。
“哦，摸底什么呢?”哪位被稱為張阿姨的女人又問道。
“嘻嘻，張阿姨，摸底嘛，就是看看咱們公司到底有多少職工子女需要工作。你想公司有一萬多職工，如果不先進行一下摸底，公司怎么會知道要招多少人。”
“小王說的沒錯，只有知道多少人需要工作，公司下一步才能制定要招工的人數和崗位。”人群中不知道誰插了一句。
林祥子也和平日一樣，習慣于晚飯后帶上老伴邱麗竺在公司住宅小區的馬路上和廣場上散散步，聽到大家又再談論招工的事情，他們不由得湊了過去。
“我二零零六年大學畢業分到公司，曾聽過很多人說起咱們公司在八十年代初進行過一次大招工。”小王繼續說。
“可不是嗎?你邱阿姨就是那次大招工的親身經歷著，哈哈哈……”林祥子聽到小王提起那年的大招工，就把話題接了過去。
“奧，是林叔叔，來坐這里吧。您說我邱阿姨就是當年招工的見證者，那你一定知道那次招工的很多事情吧。”小王起身把自己身邊的石條凳位子讓給了林祥子和其老伴。因為人力資源部和林祥子工作的生產部正好都在一層樓上，所以小王和林祥子早已經認識了。
“哈哈，知道，知道，怎么你想聽啊?”林祥子坐下來望著旁邊的小王。
“當然想聽啊，我聽說那次招工發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
“嘿嘿，可不是嗎?那我就給你講講那次招工的事情。那是一九七九年到一九八零年，咱們公司為了緩解當時嚴峻的就業壓力，解決職工的后顧之憂，連續這三年都進行了公司內部大招工。那時，只要是公司子女，年滿十六周歲就可以報名進公司當工人，你邱阿姨的父母也是咱們公司的職工，自然也就報名參加了大招工。我清楚地記得，這次招工幾乎每家每戶的小孩都被招進了公司工作，一共招錄了一千多人呢。當時招工職工子女是農村戶口的也可以，為了能讓自己的小孩能順利的當上工人，吃商品糧，很多家庭到處托人找關系把小孩的年齡改成十六周歲或十八周歲，因為當時公司規定職工子女最低年齡限制是十六周歲。結果啊，最后招工完，這批小孩到單位報到上班時，有的小孩升高還不到一米五，怎么看都不夠十六周歲，特別是一些女孩子。你想想看，這么一點的小孩，他能做什么工作呢?公司領導一看，這樣不行，最后就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那就是讓這些看起來不到十六周歲的職工子女一律回家再養上兩年，兩年到了，再來公司上班……”
“哈哈哈，真是有趣，逗死了。”圍觀的人和小王聽到林祥子講到這里，都禁不住的笑得流出了眼淚。
“你林叔叔說的一點沒錯，我當時也才20歲，但是在招工的人里面，我已經算是大姐姐了，那些說自己十六歲的娃，我看頂多也就十四周歲，有的上班后哭鬧著不回去，班里的師傅們只好讓他們留下了，這些小孩每天就只能打個水，掃掃地什么的。”見丈夫說得那么起勁，邱麗竺也跟著附和道。
“我們幾個也是那次大招工的親身參與者，當時就是這么回事……”人群中也有幾個人跟著起哄。
“是啊，當時的那些小孩，如今都已經是四五十歲的人了，也都有子女了。從一九八一年之后到現在都快三十年了，我們公司再沒有進行過內部招工，當然這也是國家規定的停止企業內部招工。你們剛才議論說公司可能要進行內部招工，要真是那樣，該多好啊，這些年，公司很多職工子女都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有不少還是大學生呢。”祥子繼續說。
“對啊，現在大學生越來越多，找工作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就算找到一份工作，也沒有咱們國企穩定吧。”
“真希望公司領導能為職工們辦點實事、好事，也能解我們這些老職工的后顧之憂吶。”
“如今每個家庭基本都是一個小孩，我們也不想孩子遠離我們，外出打工，要不然，我們老了，身邊連個孩子都沒有，萬一有個什么事情，那可咋辦?”
“如果公司內招，不知道會出臺什么樣的招工政策?”
“嗨，再怎么著，那肯定是要戶口在我們公司，父母或是雙職工，或至少一方是公司職工。”
“還有參加招工的子女最低文化應該是高中或大專吧。”
“還有子女必須是親生的……”
“哈哈哈……”
……
只要是一談起招工這種事情，公司的職工家屬們人人就像被注射了雞血，個個口若懸河，唾沫星子四濺，似乎每個人都有說不完的話題，道不盡的苦衷。
(二)
“柱子，你不是上次回家說要把兒子的戶口轉到你們公司嗎?現在辦的咋樣了?”在礦山公司機修廠當鉗工的李二柱，大清早剛到班組，就接到了遠在農村的老婆打來的電話。
“老婆，戶口的事情，我正在抓緊時間辦呢，估計再有一個月左右就可以辦好。……嗯，我知道，最近大家都在議論說公司可能要招工，所以這段時間給娃們辦戶口的職工很多，公司公安處戶籍審查也不像以前那么寬松了。”
“柱子，我聽很多人說，現在辦一個戶口要花不少的錢，如果能把兒子的戶口辦過去，將來招工能讓娃在你們公司找一份正式工作，就算花上幾萬塊錢那也值得。我的戶口辦成辦不成都無所謂，你主要先把兒子的戶口辦進去。”柱子老婆在電話里不停的叮囑著。
“嗯，嗯，我知道了。兒子今年剛上初三，就算公司今年年底招工，那咱兒子可能也不夠條件啊，你想咱兒子一來不到十八歲，二來連初中文化都不是。所以你就不要著急，我抓緊時間辦就是了。”
這個李二柱屬于城鎮戶口，前些年當兵復員后，通過關系被分配到了礦山公司當了一名鉗工，也算是正式工，可是老婆和兒子卻一直在農村，剛有兒子時，和他一個班的同事就曾經給他說過幾次讓他兒子的戶口遷到公司，說以后萬一公司招工還可以讓娃回公司上班，當時二柱也沒有當回事，畢竟老婆戶口在農村還有幾畝地，如果全家人戶口都轉成城鎮戶籍，萬一哪天公司效益不行倒閉了，豈不是吃飯都成了問題。最近一段時間，關于招工的風刮得越來越厲害，他也看到近期很多人都在忙著把子女的戶口往公司里面轉，他便有些坐不住了，前些日子回家和老婆商量了一下，老婆當即就同意了，并催促他趕快回去就辦，還說不管兒子將來能不能考上大學，都不能把兒子的戶口擱在農村，興許有一天能在你們公司給兒子找一份不錯的工作。
巧的是這個李二柱正好也在B10棟一單元二樓住，而林祥子家也是在B10棟一單元二樓，他們兩家正好是對門，李二柱最近總見到林祥子的兒子小琪，聽小琪說他剛剛辭掉工作，這次回家就是等著公司招工，這么說這個招工消息應該是比較可靠的了，因為柱子知道小琪的爸爸畢竟在公司機關工作，他能讓自己的兒子辭掉工作回來等招工，這還能有假。
和李二柱一個班的同事英超，有個兒子初中畢業后沒有考上高中，就去廣東打工了，人家英超不僅把兒子的戶口從農村遷到了公司，而且還通過熟人為其兒子搞到了一張高中畢業證書，假如公司招工要求必須是本公司戶口和具有高中文化畢業的，那人家英超家的小孩肯定沒有問題。
“你說我這腦袋瓜子怎么就不如人家英超聰明呢?”李二柱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用手摸著自己的腦袋。
“不行，我還得去公安處一趟，我這段時間的工作重點就是給兒子辦戶口。”這么一想，他給班長打了個招呼，就急匆匆的往公司公安處辦公大樓奔去。
(三)
轉眼到了二零一三年的清明節，祥子所在的部門也放假了，原本打算帶上兒子小琪到附近的旅游景點散散心，或者去山外踏青，欣賞桃花和油菜花，由于心里一直惦記著公司招工這件事，所以祥子和老伴也沒有這份閑情逸致了。
“唉，你說這叫什么事呢?奶奶的，要招工就快刀暫亂麻，看來公司這個招工文件又要推到五一了。”祥子早上一起來，洗簌完畢躺在家里的沙發上，顯得悶悶不樂。
“老頭子，這大清早的，你又在自言自語什么呢?”麗竺聽見丈夫唉聲嘆氣，端上早點來到客廳。
“沒有什么，我是在想這個招工文件什么時間可以下來呢。”
“你說你著急什么呢。這么多年我們都等過來，那在乎這幾天。”
“說的也是，又不是我們一家的孩子等著招工，公司那么多人呢。吃飯吃飯，管他呢。”經老伴這么一說，祥子也感覺自己這不是自尋煩惱嘛。
“呵呵，吃飯、吃飯。”麗竺顯得很開心。
“怎么沒有看見小琪呢?”祥子忽然問起老伴。
“你這個寶貝兒子，昨晚都沒有回家，說是去他同學家里了。”
“哦，這小子，一天就這么混著。”
“這不是你當初讓兒子回來時，你們父子兩人簽訂的友好協議嘛。協議上說只要兒子辭職回家，就不管兒子的其他事情，并允許兒子自由的上網、玩耍、旅游、睡懶覺等等。”麗竺笑著回敬了祥子一句。
“啊，兒子現在這樣倒成了我的不是，我看要怨就怨公司這幫領導。你說要招工你就痛痛快快地趕快招，要不招你就早早的說不招，總是一會風一會雨的，這不是活活折磨人嘛!”祥子憤憤道。
“呦呦，這會你又怨人家公司了，說來說去還是你沒有本事。你要是有本事也當個公司副總什么的，你的兒子還用發愁沒有好工作。你瞧，咱們公司副總以上那個領導的小孩不是在省城的政府部門當公務員，有誰家的孩子回到了咱們這個破山溝里工作?”
“好、好、好，我沒有本事，行了吧。”林祥子和老伴因為招工這個事情又開始互相責怪對方了。
三天的清明小長假，祥子和老伴就在礦山小區的家里慢慢煎熬過去了。以前每到節假日，祥子和老伴總是帶著兒子一起出山，他們或者去省城逛街購物，或者一起去公園或旅游景點轉轉，而今年情況特殊，也只好這樣了。
雖說祥子和老伴在小區了悶了幾天，那里也沒有去，可他們的寶貝兒子小琪，這幾天正和公司的幾個子弟在四川峨眉山、九寨溝盡情的瘋玩呢。
祥子和老伴沒有出山，但是每天依然忘不了沿著礦區的住宅小區路上走走，此時正值春光明媚，山里的氣候雖然還有點寒氣，但是空氣中分明彌漫著春天的味道。
放假這三天，每天早、中、晚三次，祥子都和老伴繞著礦區的街道，小區散步，他們從東邊走到西邊，又從南邊走到北邊，漸漸地，他們夫妻兩人發現了一些“怪異”的景象。一是，由礦區開往山外的班車好像總是空蕩蕩的沒幾個乘客，而從山外進山的客車總是乘客滿員;二是，在礦山的小區里，經常也難以見上一面的退休老頭老太太忽然都回來了;三是，在礦山的街道上，突然一下子多了許多學生摸樣的帥哥美女，這其中有不少孩子他們從來沒有見過。
祥子挽著麗竺的手，詭秘地指著一堆堆從身旁經過的男孩女孩，笑著對老伴說：“看到了吧，招工的戰役馬上就要打響了。”
麗竺望著丈夫的樣子，會意的笑了笑。
一切為了孩子，一切皆因招工。為了能使自己的子女在本次招工大決戰中贏得最后的勝利，無數的公司職工及其家屬們可謂絞盡腦汁，使盡招數。他們轉戶籍、改年齡、買文憑，逼子女退學、辭工，甚至局外一些美男妙女，為了也讓自己的子女進入國企，端上鐵飯碗，不惜屈身給礦山的離異男女，重新組合新的家庭，也好爭得礦山職工家屬或者礦山子女的名分。
表面看似很平靜的這座礦山之城，殊不知其下面涌動著洶涌的暗流。一場在外人眼里不屑一顧的“招工”，卻注定未來要把這座有著本個多世紀之久的工業之城，攪得個“雞犬不寧”!
(四)
“麗竺，招工文件下來了，文件下來了。”二零一三年五月五號下午剛下班，祥子一進門就興奮的喊了起來。
“快，給我看看文件。”一聽說招工文件下來了，祥子的老伴麗竺連忙從廚房跑了出來，她立即接過丈夫手里的手提袋。
“小琪，你也過來看看吧。”祥子朝兒子的臥室喊道。
“哦，來了。”小琪聽到父母的聲音，也止不住跑了出來。
“是這，麗竺，你把文件給咱兒子，讓他給我們讀，這樣我們一起學習學習。”
”這個辦法好，來，兒子你就給我們讀讀。”麗竺聽丈夫這么一說，立即把文件塞到了兒子的手里。
“爸、媽你們讓我念，這么長的文件我從哪里讀起呢?”小琪手捧文件望著父母。
“這樣兒子，你干脆從頭到尾一字不露的讀吧。”祥子笑著。
“對、對，聽你爸爸的，你就把文件全部給我們讀一遍。讀慢點啊。”麗竺也在一旁指導著兒子。
“好吧、好吧”小琪無奈的搖搖頭，拿起文件，開始一字一句讀了起來。
“龍山礦業集團公司關于從職工子女中招錄操作員工的通知。為了滿足集團公司新建項目對崗位人員的需求，最大限度的緩解公司職工子女的就業壓力，經公司領導集體研究，并報上級主管部門審批，決定委托省城著名的中介機構——潛力無限人力資源有限公司全權負責從集團公司職工子女中公開、擇優、定向招錄操作崗位員工,以確保本次招工工作的“公開、公平、公正”。為保證招錄工作的順利進行，特制定如下辦法。
第一條，招錄員工范圍。凡集團公司所在員工，包括離退休員工的親生子女或者無親生子女的職工合法收養子女。
第二條，錄用員工身份。一律為正式員工。
第三條，招錄條件。學歷要求高中及以上。年齡在32周歲以下，未婚，身體健康，無任何殘疾。每戶僅招錄一名子女。有犯罪歷史記錄者和違法亂紀行為者不得參加本次招工。
第四條，招錄員工人數。共計1200名。
第五條，招錄辦法。由潛力無限人力資源有限公司對所有報名參加招工的人員進行身份、年齡、學歷、身體等資格進行審查，審查合格者方可參加中介機構組織的筆試和面試。筆試面試結束后根據公司所招錄員工總人數，以及每個考生的成績從高分到低分進行錄取，直至錄滿總人數為止。
第六條，錄用員工待遇。按照公司正式員工相應崗位待遇。
第七條，關于DNA檢定的規定。凡是本公司職工不能證明其子女為親生的，或者被別人舉報不是親生子女的，必須接受由公安機關進行的DNA檢定，此具體工作的組織和安排交由潛力無窮中介公司全權負責。
第八條。其他注意事項……”
……
小琪一口氣把公司招工文件一字不拉的給父母讀完了。
“文件上怎么沒有說什么時間報名，和什么時間考試呢?”祥子追問道。
“對，是沒有。我說老爸你急什么啊，這文件都下了，肯定報名和考試馬上也要開始了。”
“祥子，要不你現在給他馮叔打個電話問一下，或許他能知道。”小琪的母親也有點沉不住氣了。
“小琪，你剛才說那個什么DNA檢定是怎么一回事呢?什么是DNA檢定啊?”
小琪的媽媽顯然不明白這個DNA檢定說白了，那就是“親子鑒定”。
“媽，你可真是老土，連這個都不知道，告訴你吧，這個DNA檢定，就是你以前給我講過的那個秦腔劇《三滴血》里面的滴血認親，也就是親子鑒定。”
“啊，這叫什么事呢，老林，你說我們兒子這是參加招工考試，又不是電視劇里演的辨別罪犯，你說這公司領導也是，他們咋會想出這個怪招呢。”
“我說老伴，我們兒子是親生的，我們怕什么呢?”
“呵呵，媽，就是你怕什么?難道你懷疑我不是你們的親生兒子啊，呵呵呵。”
“臭小子，怎么給你父母說話的，看我不打死你!”，祥子用力的照兒子的后背上拍了一巴掌。
“得了，我說老爸老媽，你們就歇一會吧，我要喝水上網了。”看到老爸老媽著急的樣子，小琪覺得既好笑又無奈，只好起身會自己的房間上網了。
(五)
小琪嘴上說不著急，心里也期盼著快點考試，快點結束這種等待的日子，所以他來到自己的房間，立即打開公司子弟彬彬創建的“8090礦子弟招工群”，發現群里熱鬧異常，大家都在聊這個招工的事情。他立即插了一條信息。
“我說哥們、姐們，你們無聊不無聊，怎么一上來就聊這些招工的事情，煩不煩啊。”
“高中以上學歷，含高中，那人數多了去了。”
“哎。不知道報名的大概有多少?總覺得懸!”
“但愿這次大家都能如愿以償，但是就情況來看還是很緊張啊。招的少，報的多啊。”
“不知道招工的工種都有什么。誰能給我透露一點呢。”
“終于開始招工了，呵呵。”
“這次人非常多，沒戲了!據說夠條件的2000多呢。”
“大家都不要有什么顧慮。只要你有實力，有信心，成功一定會是你們的!親們，讓我們一起加油吧!”
“你們就瞎猜吧，好像你忙什么都知道一樣。”小琪歪著腦袋，一邊看著顯示屏一邊用吸管喝著可樂，還不忘回應大家一句。忽然有一條消息讓他樂個不停。只見群里一個叫“醉生夢死”的人發了一條長長的消息。
“大人：元芳啊，聽說龍山集團公司那邊又招工了，你怎么看?
元芳：大人，據小人長時間調查!此地乃一塊寶地，青山綠水，美不勝收!可就因招工此事鬧的烏煙瘴氣，小人感到無比寒心!自公元1981年到如今此地招工從未圓滿!
大人：為何如此說法?
元芳：大人你有所不知，本來此地人熱情無比，和和睦睦，但因招工此事發生后，自己兒女未能招上便四處喧鬧，由此出了一幫刁民致使導致如此原因!
大人：簡直是胡鬧，招工乃是一件大好事情，豈能讓一幫刁民為所欲為!元芳!
元芳：小人在!
大人：奉我口諭：如在發現大肆喧鬧的刁民，直接拉出去斬了無需上告!
元芳：蔗，小人這就去辦!還龍山礦區一片大好河山!”
“哇、哇。誰這么有才啊，這也太給力了吧。”
“我看此人應當直接錄用到集團公司辦公室主任崗位。”
“公司怎么把自己辦的事情全權交給中介公司負責呢?中介是干什么的?”
“呵呵這還不明白，交給中介他們不得罪人嘛?”
“錢的力量無限大哈，你們說這個中介公司怎么給自己起了一個這樣的名字呢?”
“嘿嘿，這還不明白，只要你們給我錢，我什么都會幫你們做，所以我的潛力無窮嘛!”
“呵呵呵……”
“對了，文件中還說要進行DNA鑒定，你們說這是哪個腦殘的領導想出來的這么一個陰招?”
“不要兒子沒有招上，卻發現了很多私生子，尤其是那幫領導們的私生子。呵呵。”
“呵呵，樓上說的一點不假，這個嘛，很難說啊。不是有那句話嗎?一切皆有可能。”
這幫子弟們，也真夠逗樂的。小琪看著大家在群里如此開心的調侃公司這個招工文件，心里也感覺特別的愜意和輕松。對于這幫80、90后的公司子弟們來說，盡管即將面臨生存與就業的大決戰，但是大家對這次內部招工都表現的十分的淡定，完全沒有那般即將奔赴“戰場”去拼個你死我活的勇士們特有的緊張、焦慮、膽怯，更沒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一派景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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