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職場比作食物鏈,上家吃下家,那么一個人預付了兩年乃至更長時間的工資進入食物鏈后,其正常的利益訴求只能更加兇殘地吃下家來達到收支平衡進而盈利。這種環境下,職場新人是不是只能靠塞錢、甜嘴巴、硬路子才能獲得職位?不盡然。只要有想法,有辦法,認真努力,照樣能出人頭地。
過去幾周灑家一直在四處竄訪,旅途之中結識了幾個職場新人,聽他們講找工作、做工作的酸甜苦辣。有些事情,還是初次聽聞。盡管對大環境早已有心理準備,但當面聽事主講述,還是頗感訝異,進而心酸。
比如,一個在某地機場工作的小伙子說:這里的所有工種,不給錢根本別想進。灑家于是打聽了一下行情,得知如果求職者沒有過硬門路,通常要事先奉上至少兩年的工資作為敲門磚,才能獲得工作機會。如果工種較好,交的更多,四五年的工資也不新鮮。
灑家明知故問:這筆錢是什么性質?交給誰?
小伙子說:還能是啥,就是賄賂唄!交給招工的人。背后都有誰,就不好說了。他還說:機場就是這個社會的縮影,干什么都得要塞錢。就算是一份掃地的工作,有時候也要靠塞錢才能進。
灑家又問:你沒有考慮職業發展和自己的前途嗎?他說:沒怎么想過,每天太累了,下了班就想睡覺。不過,我在學英語,看以后能不能換個好點兒的工種。
灑家問:以你的標準,什么算是好的工種?他答:加班少一點、工資多一點、老板別太黑,也就是這樣了。
遇上的其他幾位職場新人,基本情況大致相當。盡管樣本非常有限,灑家還是做了個簡單的小結:
1、平民子弟,沒什么特殊的社會關系;
2、接受過完整的校園教育(大專、大本畢業);
3、經歷了困難的找工作過程,塞錢已經成了常規(如果把家人出資供讀書和找工作算作債務的話,這些人參加工作時已經就背了不小的赤字);
4、工資水平普遍不高(和網上流傳的泥瓦工工資不能比);
5、均是離開了出生地,在外地工作;
6、對職業現狀普遍不滿,但如何進階,卻沒有明確的想法或計劃。已經付諸行動的,就更少了。
考慮到我中華上國龐大的人口基數,這樣的年輕人,保守估計恐怕也要數百萬了吧。
如果把職場比作食物鏈,上家吃下家,既然進門要塞錢,可以推斷進階更要塞錢。從投資回報的角度上來考慮,一個人預付了兩年乃至更長時間的工資進入食物鏈后,其正常的利益訴求只能更加兇殘地吃下家來達到收支平衡進而盈利。這里的下家,也許是等著進門的職場新人,也許是這個鏈條的利益攸關方,比如供應商。如此演算下去的話,整個鏈條就是個完全貪腐的龐氏騙局(Ponzi Scheme)。
想當年尼爾-阿姆斯特朗老師從月亮上下來后接受記者采訪,被問到:“你登月的時候擔心自己的安全么?”他回答說:“怎么不擔心?!整個登月工程是個由一萬多個供應商組成的大系統,任何一個環節出錯,哥可能就回不來了。”記者又問:“那你最擔心什么呢?”阿老師說:“這些供應商的產品規格,有的用英制,有的用公制,根本就沒有統一標準,哥在上面一想到這個就怕。”
現在看來,阿老師的這個擔心當然很有道理,但畢竟還只是停留在技術層面。如果登月計劃的采購鏈條全盤腐敗……
“所有的系統風險歸根結底都是人為因素”,這句話越想越覺得有道理。考慮到灑家獲得的這個樣本和機場有關,立馬覺得乘飛機出行的安全指數下降了,不由得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灑家推測,職場新人在這樣的環境里,獲得工作和晉升機會大約有這樣幾個選項:
1、關系硬,路子野;
2、不差錢,敢于塞;
3、長得好,放得開;
4、嘴巴甜,會來事;
5、酒量大,擅歌舞;
6、干得好,不折騰。
把這些個選項給機場的小伙子一一列出,他苦笑,說:“我只能在最后一條上想想辦法了。”
灑家對他說:“你也不用太沮喪。任何時代、任何行業,都離不開真正有本事并且認真干活的人。你是什么樣的人,就選擇什么樣的路。你現在的情況,和我當年剛畢業時差不多,我家里也沒什么路子或錢。到今天我做了五份工作,沒有任何一份是靠塞錢進去的。也許我剛參加工作的那個時代和今天不一樣,但這么多年下來,我的職業發展靠的也是最后一條。不僅我,我的同學和朋友,也都是靠自己的努力而逐步向上的。我們不敢說有多成功,但問心無愧。”
灑家給他留了電郵地址,叮囑他說:“先想一下你想做的那份更好的工作每天需要說哪些英語,總共不會超過三百句吧。把中文寫下來,再翻譯成英文,發給我看看。有想法,有辦法,只要認真努力,一定會有進步。”最后又說:“我希望等你將來出人頭地看到像你當年一樣的新人求職時,別接他們塞過來的錢,更別伸手要。”
小伙子點了點頭。
在機場的書店前,灑家和他握手道別。
那一刻,大屏幕上某位青年導師正在苦口婆心地闡述:不經歷風雨,怎么見彩虹,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
突然間,就有了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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