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多年以來社會老齡化嚴重,生育率低下。為應對勞動力不足的挑戰,日本不得不內外深挖潛力,正從延遲退休年齡、提高出生率、促進女性就業、提升勞動生產率、接納外國勞動力等多個方面摸索對策。截至2017年底,在日本生活的外國人有256萬人,比10年前增加近50萬人。以服務和建筑等領域為中心,企業接收外國勞動力有望進一步增加。相關政策正在逐步推出并開始實施。
增加外來單純勞動力
目前,日本政府正在討論新外國勞動者接收政策草案,其特點是允許不擅長日語的人赴日工作,接收廣泛領域的勞動者。日本政府6月發布《經濟財政運營基本方針》中,將明確寫入設置最長5年的新工作資格。今后將根據草案,敲定詳細內容。
日本經濟面臨嚴重的勞動力短缺,單純體力勞動領域事實上不得不面向外國人開放。日本政府設想到2025年前后,在備受勞動力短缺困擾的建筑和農業等5個領域,接受超過50萬外國人赴日就業。
此前,日本的外國人政策顧及到治安等原因,一直局限于具有高度專業知識的外國人。實質上的單純體力勞動領域,僅接收約70種職業的技能實習生,與其他工作資格嚴格區分。按照技能實習制度,實習生最長可在日研修5年,但研修期結束后必須回到本國。受勞動力短缺困擾的企業對此不滿。政府應對稱,從2019年4月以后,結束技能實習的人將可以再獲得最長5年的工作資格。即便如此,政府預計仍會出現人手不足,為此將進一步放寬限制,即大幅改變接納外國勞動者的制度。
據了解,從2019年4月起,以建筑、農業、住宿、看護、造船5大領域為對象,日本將新設置“特定技能評價考試”(暫稱),通過考試即可獲得在日工作資格。各種行業的業界團體將根據國家要求的標準,設計并實施日語和技能考試,用以確認外國人勞動者能否完成基本作業。
通過這些舉措,日本政府力爭到2025年之前在上述5個領域接收超過50萬人。在建筑領域,到2025年預計將出現78萬-93萬人左右的勞動力缺口,計劃確保30萬人;在農業領域,由于老齡化,到2023年預計缺少4.6萬-10.3萬名勞動者,將通過新資格來接收2.6萬-8.3萬人;在需求擴大的看護領域,到2025年度末需要新確保55萬勞動力,除了增加報酬外,每年將從海外接收1萬人左右。
日本通過引進外國人來彌補勞動力短缺嚴重的崗位,這樣的社會格局日趨突出。在制造業工作的技能實習生、在服務業工作的留學生等增加明顯。
挖掘留學生潛力
截至2018年4月1日,日本應屆大學畢業生就業率達98%,創下1997年該數據開始統計以來的新高。不過,在日外國留學生畢業后留日就業人數,只占總體的三成左右。為了留住外國留學生,日本政府欲將這一比例提高到五成。
為了方便從日本大學畢業的外國留學生留在日本工作,日本擬出臺新規,努力改善留學生在日本的就業環境,經濟產業省與相關政府機構開始討論增設以就業為目的的在留資格,最快將在今年秋季出臺,目的是將優秀的大學生留在日本,加大新技術開發力度,增強產業國際競爭力。
日本學生支援機構介紹,2017年度在日本學習的外國留學生有26.7萬人,最近5年增加六成,每年接收的留學生人數不斷增加。不過,畢業后留在日本就業的人數只占總體三成左右。2016年度,在日本大學及研究生院畢業的外國留學生約為2.6萬人,但在日本就業人數約占33%。為了留住更多人才,日本必須為外國高科技及創意型人才提供適合創業的環境。
政府已經提出新目標,將把留學生就業比例提高到五成。日本學生支援機構調查顯示,外國留學生希望在日本就業比例超過六成,希望在日創業的學生也有一成。如何幫助留學生就業,是各所大學面臨的課題。日本政府新舉措,有助于增加留學生畢業后的選擇項,有利于在國內開創及培育新興產業。
改革實習生制度
日本政府將在2018年秋季的臨時國會上提交《入國管理法》修訂案,計劃2019年4月啟動新制度。目前,外國人持技能實習生身份,最多在日本居留5年;新制度實施后,外國人技能實習生有望獲得最長5年并可繼續在日工作的在留資格。與其他工作類簽證一樣,滿足一定條件后還可申請永住或入籍。
技能實習制度,原來的前提是“實習期”結束后必須回國。日本政府原則上不允許引入單純勞動力,因此,一邊勞動一邊學習的技能實習被認為是變通的引入勞動力制度。
日本給予外國人永住權的條件之一就是“連續在日本居留10年以上”(高級人才除外)。因此,技能實習生返回母國后,即便再申請到赴日簽證,也要經過10年以上才可能獲得永住。因此,技能實習簽證與其他簽證相比存在明顯劣勢。
新設再留資格為“特定技能(暫稱)”。外國人在日本通過最長5年的技能實習后,可再獲最長5年的在日工作資格。對象為從事農業、護理等行業的人員。如果考試合格,可以攜帶家屬陪同,或者獲取時間更長的留日資格。新在留資格成立后,日本希望能挽留5年一過必須回國的勞動力,幫助緩解日益嚴重的“用工荒”。每年有望增加外國勞動者至少幾萬人,有助于緩解農業、護理、建筑等行業的人手不足。
截至2017年10月底,在技能實習生增加等因素的帶動下,外國勞動者人數達到127.867萬人,同比增18%,連續5年增長,創出2007年以來的新高。其中,中國籍達到37.2263萬人,占29.1%,比例最高。目前,每50個勞動者中就有1個外國人,日本政府計劃進一步增加外國勞動者的比例。如果大量技能實習生能獲得新資格,便可長期確保日本國內的勞動力。
特區吸引外國農民
截至2016年2月,日本的務農人數為317萬人,較10年前減少208萬人。65歲以上務農人員的整體比例由38%上升到47%,人手嚴重短缺。日本有意開放正規渠道接納具有實際經驗的外國農民,意在防止廉價勞動力流入,導致日本生產者收入減少。
2017年9月,日本正式施行《國家戰略特區法修正案》,吸收外國人赴日務農被采納。2018年3月9日,日本政府在國家戰略特區咨詢會議上正式敲定:在新市、京都府、愛知縣等國家戰略特區,解禁外國人從事農業限制。
新出臺的特區政策,不同于邊工作邊學習的技能實習制度,在農業方面將接收年滿18歲、具有1年以上實際經驗、會講從事農業所需的基礎日語的專業人才。從外國引進的農業人才,在日務農期限總計為3年;但在特區,如果僅在農忙期工作,自第一次訪日起超過3年也可繼續工作。例如,如果每年在日本從事6個月農業活動,其余時間回本國就業等,如此可以有6年在日本和本國之間往返工作。農業人才還能參與加工和銷售,或從事多種作物生產,并幫助日本生產者擴大經營規模、開拓海外銷路等,擴大日本農業的出路。
據了解,各地農業協同組合等機構將作為接納窗口,向農業生產法人和農戶派遣外國農民。日本在特區積累經驗后,將向全國推廣。如果順利,這一政策將有利緩解老齡化導致的農業勞動力不足,有助于提高生產效率。
除了吸引外國農民以外,政府還要求在勞動力慢性短缺的行業,探討增加“專業性與技術性領域”(包括經營與管理、醫療等18種)在留資格,討論擴大外國人就業新可能,爭取在2018年夏季確定大致方向。作為“勞動方式改革”的一環,政府已經探討在護理和建筑等領域接納外國勞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