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優秀CEO對員工的嚴苛已經超越一定界限,到了病態的地步,比如喬布斯、貝佐斯、鮑爾默、格魯夫、福特……再列舉下去,松下幸之助、柳傳志、任正非,這些人對普通員工友好,卻無不讓直接下屬戰戰兢兢,難道他們都缺乏同情心?或許他們成就商界霸業,不得不如此。所謂,選擇了一種性格,只能丟開另一種。
學不來喬布斯的創新能力,同樣我們也學不會他的壞脾氣。
史蒂夫·喬布斯以他對顧客需求的深刻理解而著稱,同時也因與同事不睦而聞名。這位蘋果公司的創始人曾經在電梯里開除過員工,對業績不佳的高管大聲呵斥是家常便飯的事。李開復就明確表示過喬布斯是一個創新天才,但并不是一個理想的工作伙伴。
比爾·蓋茨退居二線之前也經常大發脾氣,他對身邊的人很容易失去耐心。蓋茨的“壞”性格可從小時候說起,蓋茨的聰穎在很早的時候顯露無疑,9歲就從頭至尾閱讀了《世界圖書》百科全書,四年級的老師估計他的智商在160至180之間。年輕時蓋茨就傲慢地認為規則對自己毫無適用。一位老師說:“在討厭這個詞被發明出來之前,他就是個令人討厭的人。”一個同班同學說,蓋茨是一個“非常討厭的人,他容易讓人反感。我想我和很多人在走廊上碰到他時可能都會故意撞他,就是為了讓他覺得稍微不好受……”
蓋茨的繼任者史蒂夫·鮑爾默更了不得,發脾氣時有扔椅子的毛病。英特爾杰出CEO安迪·格魯夫也非常嚴厲,曾使一位下屬在一次業績評估會上嚇暈過去。
現今硅谷的偶像派人物貝佐斯也是同類角色。在凝聚共識和改善員工操守方面,這位亞馬遜創始人所擁有的狂熱內驅力和膽魄使過去的傳統型領導相形見絀,他經常喜怒無常,不少亞馬遜員工私下里叫他為瘋子。貝佐斯發火時,前額的青筋暴露,然后整個人失去控制,各種難聽的話語一并而出。一位高管道出了不少同事的心聲:“可以毫不夸張地說,每次開會后我都害怕自己會被解雇。”
一種簡單的解釋是:這些都是高科技行業,求新求變太快,商業競爭太過激烈,這些人又無不追趕著速度,可謂壓力大脾氣也大。
這樣的解釋不成立,商業史上,壞脾氣的優秀CEO比好脾氣的不知道要多出好幾倍。
福特是一位獨 裁者。尤其是T型車的成功使福特登上汽車王國的頂峰之后,他憑直覺行事,每隔一段時間就將高管降級,這之后至他去世,福特公司從沒有所謂穩定的高管團隊。福特完全操控下屬,常因與下屬的意見相左而大發雷霆,并因此趕走了大批得力的助手。
美國鍍金時代的企業家,摩根、洛克菲勒、古爾德,卡內基,屬卡內基脾氣最暴躁的一個。卡內基身材矮小,差不多1.62米,但一點也不影響他冷酷無情表現出來的威懾力,他任意擺布自己的下屬,并且毫不感到恥辱;下屬如果犯了哪怕是最小的失誤,也會遭到他喋喋不休的指責。
松下幸之助是一位善良CEO,有一則廣為流傳的故事是這樣的:
松下在一次就餐過程中,把餐館的大廚叫了出來。“是不是菜品有什么問題”?大廚緊張地問。“烹調牛排對你已不成問題,”松下說,“但是我只能吃一半。原因不在廚藝,牛排很好吃,但是我已經80歲了,胃口已大不如前。”“我之所以想和你談談,”松下繼續說,“是因為我擔心,你看到吃了一半的牛排送回廚房,心里會難過。”
但松下幸之助的這種風范只是對普通大眾,對普通員工的。對高管而言,松下的嚴厲同樣著名。
中國的柳傳志、任正非與之類似,只有公司高管才能體會到他們嚴酷時的滋味。王石曾在專著《道路與夢想》中,還認真地檢討了下自己的壞脾氣,并用了肯定語氣的疑問:在工作中發火是不是一種掩飾無能的表現?
工作中發火并不能武斷地域無能掛鉤。很顯然以上列舉的火爆脾氣CEO們都是最優秀的管理者,最了不起的企業家。
從管理層面,及成長過程養成的性格層面剖析更加有說服力。
“發神經”式管理方式是一種震懾力,激起員工的恐懼感。從員工角度而言,不害怕,意味著不在乎;不在乎,意味著沒有全身心投入,顯然公司的主人不喜歡這類成員,他們尤其要防止公司主力員工會這樣。優秀CEO們缺乏同情心的表現,正是管理上的絕妙招數。
不能確定的是,這些CEO們因為有這類天性從而成就非凡商業,還是他們在實踐歷練中,知道到了這種“發神經”管理方式的效用,而故意為之。從另一個角度能觀察到:很少能見到溫情脈脈的領導者牽引著巨型公司持續向前的。
心理層面的解讀也耐人尋味。為什么喬布斯、蓋茨、埃里森、貝佐斯……這些優秀CEO都缺乏同情心,有心理學研究的結論可供參考。
特權使人變得粗魯這類結論,有心理學試驗證明,大集團CEO們無疑屬于特權一族。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心理學家保羅·皮夫和其他4位研究人員設計了7個不同的實驗,以檢驗財富對人際交往方式的影響。“高貴的社會地位是否真的意味著高貴的行為呢?”他們的答案是否定的:“同下層階級的個體相比,上層階級的個體表現更缺乏道德。”
身在高位的人遇到一點點時間延誤或不愉快時,就會表現出焦躁和粗魯。“我們可以推測,擁有更多的資源、獨立于他人而存在,會促使人們將自我利益置于別人的福利之上,并視貪婪為積極有益的事物,這些又反過來造成了越來越多的不道德行為。”富裕群體的研究專家克里斯蒂婭·弗里蘭在專著《巨富》中提到。
身為精英的成就感會激發越來越強的自尊,尤其當他們與志趣相投的人將這個圈子孤立,會進一步加強自尊,這些會導致他們對他人的痛苦視而不見或漠不關心。
回到問題的本質上,為什么這些優秀CEO缺乏同情心,脾氣如此之糟,但不妨礙無數人才趨之若鶩。簡單回答是:活著并不簡單地為了幸福、快樂,而是要有所作為,有所成就。